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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月24日 星期五

我情願我所教的都是在學習路上遇到障礙的學生...


每一年的開學,我眼見獨中教學環境裡周而复始的亂象,令我大大的搖頭。



2020年,獨中人數比起25年前大大的增漲了數倍之多,獨中的學費也比以前翻了幾翻。

我从 “没什么人要读独中”的年代,就毅然投身进入独中补教这一行。回想当年,独中人数寥寥可数,当时吉隆坡四所獨中人數的總和,还不到4千人吧。

我從正式的獨中教職轉至補教的軌道,并不是为了收入的增加。实际情况正好相反,身边的老友們都在擔心我会在這個“稀少”的市場裡餓死。

至於為何一直很想當老師的我,会放弃學校内的正式教职呢?——关于这一点,我已经记录在我們《补习班的班史》里,有兴趣阅读的家长/同学可以浏览我们补习班的网站,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回顾我刚踏入补教这一个领域时,第一個月,不,应该是首三年,我每个月的收入都很少,甚至还需要太太的“拔刀相助、慷慨解囊、共同承担”才能缴付每个月的房租和日常开销。从月收入少过五百令吉仍然坚持一路走下来,靠的就是那股从中学到大学、乃至今时今日仍熊熊燃烧的烈火——那股对独中教育的热火与热情 ,还有太太的支持 以及 神的带领。

在那开头的数年,我很穷很穷,买不起车子(我试过穷到和我太太从midah的tesco用脚一起走路回康乐花园的家,真的很感谢我太太愿意陪我一起走)。🙇

从事补教行业20多年了,有哪一款家长的脸色我没见过?有什么压力我没扛过?有什么人生的甘苦我没尝过?我們能走到今天,并不是因咱教學有多厲害、能力有多強,而是憑藉著上天給我們的感動、以及我们自己对教學的熱誠。

感谢神,今天我們的学生有来自坤成、尊孔、中华、循人,还有少数来自芙中和巴生地区的独中生,甚至也有来自东马的家长/学生的主动联系。由于我們接触的学生与家长的广泛( 概括性 ),我们对一些独中古怪的教学生态也多有耳闻。

也由于我常主动去接觸不同独中的教材,更能讓我明白独中教学課程的独特性(比如有些独中是由校内老师自行编写教材,有些独中则采用新加坡或英国的教科书),也因此我們更能掌握独中数学课程的多样性。当我們接觸得更廣、看得更多时,我们也会自我鞭策,精益求精,做得更好。同时,我們也能夠兼容各所獨中形同質異的課程內容

如今独中人数大增,很多人都把独中生视为金鸡母。国内私立学院也想方设法吸引高二独中生辍学升读学院,而独中自己校内的老师也多以课后的辅导(亦即校内补习)作为輔助收入,甚至有些老师的課後补习的收入,比他们的正職收入还要多呢。

话说回头,独中之所以酱得家长的青睐,就是因为独中里有一批肯牺牲、有教育理念、有爱心的老师,在独中无私地为下一代的教育默默付出。而在 校方、董事部的诚意与努力之下,目前在KL教20年以上的老师,大约都有4000++的月奉。但和其他行业的工作者比较,独中资深教师的薪水依然偏低,所以,独中教师在养家活口的压力下,不得不寻找额外的补习以便增加收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在这种状况底下,独中的教学生态出现乱象,也就变成无法避免的事了......

如果 1董事部能够再提高有实力的资深老师的薪水,2老师踏踏实实地教好自己的学生、3多多提昇班級經營的能力、4提升個人教學專業、5提高教師的個人魅力及6教學效能,那么,校内教师也就沒有必要搞一些方式来“促销”自己的课后辅导了——比如,将自己编写的课程内容的难度 搞到 高于 董总版本的教科书 或是 考试时,出一些冷门且偏难的题目,让学生在考场中“死伤惨重”,(如此一来,学生就会乖乖来找自己补习了) 于是乎,校内教师兼任自家学生的补习老师,同时也兼任校内的出题老师、批阅考卷的老师,这不就等同于人们所诟病的“裁判兼球员”了吗?



獨中教學周而复始的亂象,便是同一位(或同一批)老师兼做教學、出題、評閱、補習,這四層關係將形成一個校內自我堡壘极強的共榮圈  ; (在獨中教育生態圈裡,只要同一人(或同一批人)牢牢掌控這四圈,那將會是一個极強的 校内共榮圈 ) , 这个校内共荣圈不但擴張獨中老師的收入利益, 甚至反客為主,老师课后補习的收入还远远大于學校所付给的薪資; 另一方面,这种乱象无形中也縮小了學生的受教權益,比如老师在上课时 "有意無意間" 教得学生听不太懂(甚至有老师在课堂上明示“这个我课后辅导会教得比较详细和深入”),令學生不得不上自己所教的课后辅导(校内补习)。

如果每位独中老师都能在课堂上尽心、尽力、尽意地教育獨中子弟,那么,不单单校内补习没有市场,连带的,像我们这种校外的补习班,估计也不会有如此庞大的市场。

补教市场的大小,原本就是应该取決於學習能力薄弱的學生願意在繁忙的獨中課業壓力之下, 主動尋求不同於校內課堂老師教學方式的講解,以求取另一種小班制、标靶式的学习方式来习得原本课堂上的知識。
 ~邓子曰

讲真,我仍然是那句话——“如果每位独中老师都能在课堂上尽心、尽力地传道、授业与解惑,补习班哪里还会有酱大的市场?”




那學校老師就不能在課外時間教補習了嗎? 不是的. 反而是能! 但要從校方(學校董事部)做起, 还得要看 1校方是否重視共榮圈的存在, 以及 2是否具有面對共榮圈的决心与毅力,3是否能有系統、條理的規劃老师们的副业, 4是否能检讨校內課程的廣度及深度、5是否有斟酌万年教學教材合用不合用的能力、6是否有意提昇校內老師的個人教學素養,以及 7是否嚴格的管理校內老師如何经营課後輔導的現象...等等, 都是必要考虑的因素之一。

话说回头,我虽为补习老师,但我情愿我所教的学生,是正在学习路上遇到困难的学生,而不是一堆因为在班上 “听不明白” 、“看不懂” 老师,所以才来找我们的学生。 就好比这张图所说的那样—— 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决定(换言之,学校老师若是教的好,还会有这样多学生出来寻找校外的补习?)

一年伊始,謹以此文獻與一批在獨中教育路上领着不高的薪水,但仍然坚持自己的抱负、默默耕耘、默默付出的独中老師們,無論是来自北馬、中馬、南馬、東海岸,或是隔着南中国海的东马沙砂獨中,你们的认真教学,我真的很欣赏。

此文大修於2020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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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提供家長的方便" 與 "教育孩子的負起他該負的責任" 這兩者之間, 我選擇後者.